温开水般的亲情

2022-11-17 07:40| 发布者: boyi1898| 查看: 160| 评论: 0

一个寻常的傍晚,在一间普通的小酒馆,照常和几个朋友小酌。闲聊之际,谈起最近单位要求填写的信息表。表格要求填写三代以内直系血亲和旁系学亲。我们在填完之后都暗暗吃惊,唏嘘不已——逝去的亲人姓名一个个一排排出现在表格中,它以如此直观的方式反复刺激你的眼球,提醒我们亲情逐渐消散;填写的配偶和儿子信息一栏,又不断诉说亲情被我们重新编织的新故事。不得不说,它给了我们一个温习亲情的契机,让我们重温那段亲情,去接力好这一段的亲情赛程。



政治人物的亲情经常和权谋产生瓜葛,被粉饰,被曲解,就像唐太宗射向玄武门的箭,南宫复辟时宫墙上的砖。诗人的亲情被他们用最美的语言赞颂,成了归有光散文里的母亲的倚门而望,成了孟郊笔下寸草报不尽的三春晖。芸芸众生的亲情,是夏日里晾到碗里的白开水,既不显赫、炙热,也不凛冽、芳香。这样的亲情,自然就缺少经籍诗传的传颂,鲜有宾朋满座的繁闹。这样的亲情,如碗里的开水一样温吞,少了些轰轰烈烈和诗意。它只是一粥一饭,是一针一线,是并不伟岸的靠山,是波澜不惊的平淡。偶尔还是来自母亲的叹气,学习成绩退步在爸妈脸上烙上的失望,生病后母亲的责骂和父亲的载你去诊所的自行车后座。



曾经那个惊险的场景,无法还原
普通平淡的亲情里偶然会出现波澜壮阔,就像我深深记得的,忙完农活的母亲在火车呼啸着驶来时飞一样地跨越铁道,把迎面蹒跚走向铁轨的不懂事弟弟一把推开。这样惊心动魄的场景被我在心里悄悄珍藏。我经常在脑袋里复盘:如果母亲当时脚下不是那么矫健,如果当时火车近在耳边的呼啸声吓退了母亲,如果不懂事的弟弟朝前奔跑了两步……亲情在这一刻击退了所有可能。我脑袋里的那些如果,最终没有机会变成现实——尽管母亲在跨过两道铁轨后吓到腿软,在村民的搀扶下才站立起来。即使这样的壮举,也只是被村民在暖阳下闲聊时说起,很快被日复一日的年岁冲淡。对于不善于表达的我们,即使感受到亲情所带来的惊心动魄或涓涓细流一样的感动,也无法把亲情用最绚丽铺排的辞藻修饰、赞颂。



山坳间一簇簇




默默无闻的小草
于是,普通人的亲情,它就像西北山坳间最常见的一颗野草,不高大,不鲜丽,不闻名于世,不广为人知,春来破土,秋去衰微,或在西北凛冽的风力飘落山坡,或被割草的农村孤寡老者收割,成捆地送进火炕里,只够温暖半个梦乡。
普通人的亲情,最容易从空间上隔断,纷乱时,“一封家书值万金”,诗人尚且只能“凭君传语报平安”。当大哥背起包裹去打工,亲情就被列车越拉越远。在遥远的工地,鱼雁沉书,音信都无。寒冬里,他风尘仆仆回来,第一面可能是在神主前点一根香,每年接逝去的“先人”回家。平常憋了一肚子的话,像一团被精心整理却依旧没有头绪的乱麻,在饭桌上被拌在饭菜里下咽。很快就过完年,开春时,大哥的背包又被捆好……





行囊, 背影,是每次的离别

普通人的亲情,最容易被世俗疏远。柴米油盐的生活中,烟火气时常被铜臭气挤兑,再亲近的亲情,难免误会和磕磕绊绊。大人去干活,奶奶带着我和堂姐。堂姐淘气,经常捡拾地上的鸡屎,也被摔得鼻青脸肿,而我的小手经常干干净净。这被婶子说偏心,被伯伯埋怨爱富嫌贫。在物质贫瘠的年月里,伺候生病在床的老人,或是分家时谁家应该多分一瓢半盆,这都让亲情割裂开了伤口,夹杂了喊骂声……当时间一天天过去,这个伤变成血痂,在亲人团聚时又慢慢结了疤,嘈杂声又在和堂哥堂姐的玩耍中消散。秋天里瓜熟蒂落,那个伤疤也悄然掉落。
就这样,以斩不断的血浓于水开始,间或夹杂些脸红和嗤笑,以柴米油盐调和,普通人的亲情代代相传,它像一条幽远山间的小溪,被阻拦,被忽略,最后还是在山里叮叮咚咚奏响。
毕淑敏曾在文中说:“人间的温情跨越无数岁月和命运的阴霾,将记忆烘烤得蓬松而馨香”。今晚一定是曲蘖之神将我们头脑轻轻敲击,让我们在微醺之际能才能启齿,把那种最平淡的亲情中的感动相互言说。







桌灯明明灭灭,朋友眼中泛着光,还在耳边絮叨。我知道,而立之年的我们,不是亲情的第一站,也注定,不会是最后一站……
指导教练:豁亮联系电话:17608451889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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