聊斋故事:蛊祸

2023-7-28 15:06| 发布者: urmma121jq5tjb| 查看: 120| 评论: 0

阳川县的方胜天在二十岁生日这晚做了一个梦。
梦中,他出嫁的姐姐方兰儿一脸悲凄地对他说:“我就要死了,念在我们姐弟一场的份儿上,希望你可以为我敛尸,将我安葬了。”
话一说完,方胜天的梦就醒了。
方兰儿在五年前被卖到了城里一个姓薛的大户人家做妾,原因是那家的少爷薛维义得了病需要冲喜,在看过了八字后挑中了方兰儿。
就这样,方兰儿连夜被抬进了薛家。



薛家用二十两银子买断了方兰儿与方家的亲缘,此后方胜天再没见过姐姐。
方父方母拿了银子,带着方胜天搬离了阳川县。
但不知是不是因为卖了女儿得了钱心有不安,不到一年,老两口就相继去世。
现如今,方兰儿成了方胜天在世的唯一亲人,加之又有如此蹊跷的托梦,方胜天无法无视,于是他即刻动身返乡,要去看看方兰儿。
好在两地相距不远,方胜天两天后就回到了阳川县,找到了薛家。
然而当他说明来意后,小厮却直接将他挡在了门外。
一来,这个小厮可能对一位地位、身份都很低贱的侍妾并不在意,二来,可能是因为方兰儿是被卖的,如今又冒出个什么“弟弟”,着实让人起疑。
但无论如何,方胜天都不被准许进入薛家,连通报一声的机会都没得到。
方胜天碰了一鼻子灰,闷闷不乐的他很快就觉得肚子饿了,于是找了家面馆坐下吃面。
碰巧面馆里有两位食客,正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薛家的事儿。
“你听说了吗,薛家那个账房先生,前些日子突然暴毙了。”
“听说了,哎哟,真是天妒英才呀,年纪轻轻的就——”
“这好像是这几年里死的第二个了,上一个也是,你说这薛家是不是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。”
“只是。若真是薛家有脏东西,这怎么死的都是外人呢?”
“那谁知道去……”
二人的声音渐渐小了,方胜天也就没有刻意再去听。



只是过了会儿,他又捕捉到一句,其中一人说薛家如今又在招账房先生了。
方胜天听了眼前一亮,吃完面后直奔薛家,准备以应聘的身份进去。
这次开门的是个管家模样的人,听说方胜天是来应聘账房先生的,他先是上下打量了方胜天一番,接着开门让他跟着自己进去。
方胜天跟着管家进了一个房间,他本以为管家会考验一下自己的本事,结果管家居然只是围着他们打转,不断扫视着两人,时不时还捏捏他们的胳膊和肩膀等地方。
这让方胜天感觉很不自在,但他心里一直默念,都到这一步了,一定要忍住。
最终那个人也被淘汰了,管家在方胜天签字的时候还问了他不少家里的事情,当听说方胜天家里人都已经去世的时候,脸上浮现出了满意的笑容。
这更让方胜天感到奇怪。
他很快被安排了一间房,房间是大通铺,但只住了两个人,一个是方胜天,另一个人名叫丁贵,也是刚进薛府的下人。
不同于方胜天的内敛沉默,丁贵是个自来熟,上来就和方胜天问好,不到一炷香,两人就开始称兄道弟了。
稍微收拾了一下房间,管家又带着方胜天开始熟悉环境,走到大门口的时候,正好有一群人在那里闹事。
上前一问,才知道那些人都是上一任账房先生的家人。管家一点不慌,只吩咐下人们赶紧将人赶走。



此后一段时间,方胜天一直在管家的指导下尽心尽力地做事,他一副内敛老实的模样,平日里也不怎么和别人交谈。
管家对方胜天的这副态度非常满意,似乎这副老实巴交的样子很得他的心。
发现了这一点的方胜天,更有意识地往这个伪装的形象上靠近。
只是,虽然在薛家的工作一帆风顺,但他最初进入这里的目的——寻找姐姐,却毫无进展。
薛府虽然家财万贯,但府中却显得十分……萧条。
薛府的房子虽然浩浩荡荡地占了大半条街,但府内的人却很稀少,像是薛老爷、薛夫人还有薛少爷等人,几乎都很少现身,神龙见首不见尾。
整个府上似乎都是由管家一手操持的,而所有的下人似乎都对此视若无睹。
有一次他与丁贵喝酒,将自己的疑问问了出来。丁贵只笑着说:“对于下人们来说,谁给他们发银子,谁就是他们的主子,至于那人是老爷还是管家,对于他们而言是无所谓的事。”
方胜天听得晕晕乎乎的,只好愣愣地点点头。
丁贵又说,目前薛家的这些下人,几乎都是新招进来的,以前的那些老人早就走了。
这些人,与其说是薛府的人,更不如说是管家的人。
“他们也都和你一样,没见过老爷夫人,但你看他们在意吗?所以你也放轻松些。”丁贵拍拍方胜天的肩膀接着说。
两人推杯换盏间,方胜天就将自己进入薛府的真实目的吐露了出来。
丁贵在了解了实情后,也答应为方胜天保密。



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去,方胜天虽然一直没找到机会与方兰儿见上一面。
但丁贵从和他关系不错的小丫鬟那里打听到,薛维义的三位侍妾都住在仙玉楼中,每日都有专门的人给她们送吃的。
仙玉楼是薛府后院一座塔形状的房子,在一众平房中显得鹤立鸡群。
方胜天虽不明白建那样一个房子是为了什么,但听闻姐姐还健在,还是稍稍放心了些。
然而还没等他放心几天,一天夜里,方胜天又意外看见了令他后脊发凉的一幕。
那晚,方胜天突然想要起夜,但因走得太着急,他一时忘了提着灯笼。
结果走出去之后,他才发现四周漆黑一片,他根本看不清路。但此时他已经闷头走了很长一段路,无奈,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走。
他下意识朝着有光源的地方走去,远远地,他看见有人从仙玉楼那边,往这里走了过来。
方胜天下意识想要迎上去问个路,结果当那些人走近时,他定睛看清后,立刻躲在了花园中的山石缝之中。
来者是两个杂役打扮的男子,而他们正扛着一卷草席。
草席里,赫然出现了一只干瘪的胳膊!
“喂!”正当方胜天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想要确认的时候,其中一人突然开口了。
难道是自己被发现了?方胜天下意识屏住了呼吸。
结果那人只是对着自己的同伴说话,“这女人的手露出来了,赶紧塞进去。”
另一个人好像很不情愿的样子,推脱道:“你去弄,我不想碰。”
“你不想我就想了?你看她死时那惨样儿——”



话说一半,男子突然闭了嘴,认命似的说“好吧好吧”,接着他在一旁的草丛里一阵摸索,终于摸到了一个木棍。
捣鼓了好一阵子,两人终于是重新开始往前走。
直到两人的脚步声消失在道路的尽头,方胜天才松开捂住嘴巴的手。
一摸头,摸出了一手冷汗。
此刻别说是尿意,他连睡意都没有了。他颤颤巍巍地走回了房间,在床边枯坐到了天亮。
次日一早,丁贵醒来时就见方胜天呆呆地坐在床边,喊了他两声,对方才像行尸走肉一样去洗漱。
到了晚上,经不住丁贵的不断询问,方胜天将昨晚自己看到的东西一五一十说了出来。
令方胜天没想到的是,丁贵听了他的描述,不仅不害怕,还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。
“我知道距离薛府最近的那片山上有一处乱坟岗,他们若要弃尸,最可能选择的地方就是那里了。”
方胜天心有戚戚,然而丁贵却依然不懈地劝说道:“你一直魂不守舍,不就是想知道那草席里裹着的是不是你姐姐吗?想要弄清楚,最直接的方式就是去查看一番。”
最终,方胜天还是被说动了。两人趁着天黑,偷偷从后门溜了出去,一路跑去了乱葬岗。
到了地方,丁贵立刻蹲下身细细观察起地面,很快就找到了一处土质松软的地方,看起来刚下葬不久。
方胜天看着他熟练的架势,想问些什么,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。



两人挖开了那片土地,一股刺鼻的腐臭立刻扑面而来。二人掩面而退,映入眼帘的正是一具面部朝下,高度腐烂的女尸。
“不应该啊,这才多久,腐烂程度就这样了?”丁贵疑惑地探头。
方胜天看着女子身上穿着的衣服,不知哪里来的勇气,猛地将女尸给翻了过来。
女尸的面部也已经腐烂,她的胸口处被破开了一个大洞,血肉模糊,但看上去并不像是被钝器或者利器劈开的,反倒是从身体里面涨开的。
方胜天虽然被女尸的惨状也差点吓得晕过去,但他还是轻轻地将女尸的脸往另一边撇过去。
看完后,他长舒了一口气,“这不是我姐姐。”他指着女尸下颚处的一块还没烂干净的地方,“我姐姐这里有一颗痣。”
丁贵似乎还在思索着什么,没有理会方胜天的话,而是自顾自地弯腰看着女尸胸口处。
突然,他像是看见了什么似的,从口袋中掏出一块方巾,伸手往那片血肉模糊的地方探去。
方胜天不知道他要做什么,大气都不敢喘,但见丁贵缩回手后,手中的方巾上多了个黑乎乎的东西,细长细长的,好像一截干枯的树枝。
丁贵见他盯着看,非常“贴心”地向他解释,“这是一截蜈蚣腿。”
方胜天脸色一变,扭过头去。丁贵用方巾将蜈蚣腿包好,大剌剌地往怀里一揣,接着招呼起方胜天重新将女尸埋回去。
昨晚这一切后,两人才踩着月色偷偷回到薛家。



此后的一连几个晚上,方胜天都看着丁贵不断地摆弄那一截蜈蚣腿,心下疑惑更多。
丁贵像是看出了这一点,直言自己并非什么不轨之徒,方胜天完全可以信任自己。
见他这样讲,方胜天也只能尴尬地笑笑。
这日,方胜天正算着账,一个小丫鬟跑来说管家要见自己,让他赶快到堂屋去。
堂屋内只有管家一人,但侧面却摆了一个巨大的屏风,屏风后隐约映出一个妇人的身影。
管家免了方胜天的行礼,只要他挺直腰板。方胜天只觉得自己像是一个随人摆弄的木头桩子。
随着管家一声接一声的指令,他一会儿就要转一个方向。
“可以了。”管家叫停的声音对此事的方胜天就如同免死金牌一般,他偷偷地松了一口气。
“夫人,您看如何?”管家掉头看向了屏风后的妇人。
方胜天一听“夫人”二字立刻打起了精神,也看向那个身影。
“还不错,只是不知道义儿喜不喜欢……”薛夫人说着,还咳嗽了两声。
管家仿佛很担心似的,下意识就要走过去,但当他余光瞥见方胜天后,又硬生生止住了脚步。
方胜天则被他们云山雾罩一般的对话弄得云里雾里,眼见着管家让他要退下了,他一着急,直接喊了出来,“夫人,我姐姐五年前嫁入贵府,不知现在过得如何?”
薛夫人的身形一顿,问道:“你姐姐是?”
“她是五年前嫁给薛少爷的方兰儿。”
“哦,就是那个二十两银子卖给我们家,为义儿冲喜的方兰儿。”薛夫人故意这样说,像是在提醒方胜天什么。
虽然当年并不是方胜天做主卖了方兰儿来冲喜,但听到薛夫人这么说,他还是感到一阵脸红。
薛夫人只用一句“她很好”,就草草打发了方胜天。



方胜天回去后又将此事告诉了丁贵,不知不觉间,他对丁贵已经非常信任了。
丁贵见他如此焦虑,像是调笑了他一番,说那位薛维义少爷怕不是有什么龙阳之好,还让方胜天小心着些。
一席不着边际的调侃听得方胜天哭笑不得,但心情也放松了些。
紧接着,丁贵话锋一转,神情严肃道:“看来这薛府里的人,都不简单啊,你也要更加小心才是。”
方胜天深以为然,点点头,但心里依然没底。
正当他纠结着,管家却带着几个家仆走了进来,家仆二话不说开始给方胜天收拾东西。
方胜天不解,这是要做什么?
管家说要给方胜天换一间更大的屋子住,让方胜天跟着他走。
方胜天说自己就可以收拾,不用麻烦别人,于是挥退了那些家仆,顶着管家紧盯的目光开始收拾起东西来。
全程,方胜天都能感受到那如芒在背的目光,让他浑身不舒服。
在临出门前,丁贵突然拦住了他。“兄弟一场,你既然要走,我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送你,这幅画你收好了。”
方胜天刚要回绝,毕竟自己只是搬到别的屋子住,又不是离开薛府,没道理收丁贵的东西。
但见丁贵神情严肃,他话到嘴边生生咽下了,换成了“谢谢丁兄”。
方胜天一路跟着管家进了后院,这个此前他从未涉足过的地方,不禁左顾右盼。
管家将他带到了一间房内,方胜天刚收拾完床铺,一扭头看见管家已经将丁贵送给自己的画展开了,正在端详着。



方胜天对管家的行为有些反感,但没有表现出来。
管家看了半天,没看出个所以然,放下画就离开了。方胜天此时上前也看清了画中的东西。
画上就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小院,院子里有一只公鸡正站在院子里。
方胜天左看右看也没看出什么特别的,于是就将画往桌上一放,躺在床上休息了。
迷迷糊糊睡到半夜,方胜天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,但他也没太在意,翻了个身想要继续睡,谁知那声音越来越大。
他烦躁地翻身坐起来,却一下子傻眼了。
一只巨大的蜈蚣出现在了房间中央,正快速地往床边爬行。
方胜天一下子跳了起来,眼见着蜈蚣就要冲到床上了,一只大公鸡突然现身,在方胜天面前与蜈蚣缠斗了起来。
大约过了一个时辰,蜈蚣败下阵来,大半个身子都被公鸡吃掉了。
方胜天早就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,半天说不出话,直到大公鸡“喔喔”了两声,抖弄了两下翅膀,他才如梦初醒似的回过神来。
正在这时,一个身影从窗外一跃而入,还未等方胜天叫出声来,黑影已经点燃了桌上的烛火。
“丁兄?”方胜天看清了黑鹰的脸,稍稍放下心来。
但很快他就发现,丁贵居然身着一袭道袍,背上背着桃木剑,手里还拿着拂尘。
“丁兄,你这是——”
丁贵没等他说完,便抢白道:“没想到他们那么快就动手了,午夜时分他们没见你去报到,一定会起疑心,你快随我走。”
说着,他招呼方胜天穿上衣服往外走,边走边与他耳语着什么。
只看方胜天的神色从一开始的震惊渐渐转向严肃,最后沉重地点了点头。



而在此时的仙玉楼内,管家正站在最顶端的房间内。他的有两张大床,其中一张上躺着一名年轻女子,赫然是方兰儿。
另一张床则是空的,这时,两个人从帷幕后走了出来。
其中一人正是薛维义,只是他脸颊凹陷,一脸死相,走起路来颤颤巍巍的。
而他正搀扶着一位年轻的女人,女人也是一脸苍白,挽着妇人的发髻。
见女子边走边咳嗽,薛维义关切道:“娘,您没事儿吧。”
女子,也就是薛夫人摇了摇头,“看来这个女人的身子也撑不住了,也为难你爹,今晚的仪式还要临时加上我……”
管家,或者说薛老爷,此刻也走上前来拉着薛夫人的手,说道:“你这说的是什么话,等今晚仪式成功,你和义儿都能有全新的身体,到时候咱们一家就离开这里,到别处去生活。”
正说着,房门被轻轻推开了,进来的是方胜天。
只看他此时眼神空洞,眼角、嘴边都有血迹,以一种十分僵硬古怪的姿势走了过来。
“看来这次也成功了。”薛老爷用欣慰的语气说道。
他指挥着方胜天让他躺到那张空着的床上,待人躺好后,他又从床下拿出了两个大箱子。
薛维义和薛夫人也分别躺在了两张床空着的另一侧。
薛老爷此时也打开了箱子,里面赫然盘踞了这条硕大无比的蜈蚣。
“希望这次可别再功亏一篑了。”薛老爷自言自语道。
要知道方兰儿和方胜天兄弟俩可是难得一遇的至阴之体,是极好的躯体“容器”。
放出了蜈蚣后,薛老爷转身点燃了地上摆着的几个香炉,香的味道立刻充满了整间屋子。
在闻到香的味道后,原本还算乖顺的蜈蚣也躁动起来,急切地想要往床上爬。
薛老爷摇响了手中的铃铛,控制住了蜈蚣,毕竟现在还不是时候,他要等满月。



终于,在一炷香后,薛老爷见时候到了,突然开始飞快摇着铃铛。
随着他摇铃铛的速度越来越快,床上的方兰儿和方胜天的身体也抽搐起来,方兰儿甚至开始口吐白沫。
接着她的嘴巴张开,一条硕大的蜈蚣从她嘴里爬了出来。
然而方胜天的嘴里,却迟迟没有动静。
薛老爷觉得很疑惑,于是就上前查看。说时迟那时快,方胜天突然暴起,从怀中掏出了一把匕首,直直地刺向了薛老爷。
“啊!”薛老爷躲闪不及,但方胜天第一次做这种事儿,手一抖,只刺中了肩膀。
一旁的薛维义也没想到方胜天是装的,也跳起来与之缠斗。
慌乱间,方胜天看见一旁痛苦抽搐的方兰儿,突然爆发出一股力量。
他一把推开薛维义,趁对方跌倒在地的时候,翻身直接将匕首插入了薛维义的胸口。
恰逢此刻,丁贵也破门而入,与薛老爷缠斗起来。薛老爷摇动铃铛,两只巨型蜈蚣立刻向方胜天丁贵发起了攻击。
场面顿时乱作一团,方胜天勉力躲闪着蜈蚣,此时丁贵突然大喊,“方胜天,快将香炉扔出去!”
方胜天一刻不敢耽误,一手抱着一个香炉,往门外一扔,又赶紧打开窗户通风。
只见两只蜈蚣循着香味开始往外爬,铃铛对它们的控制作用越来越弱。
丁贵见状,一把抽出桃木剑,反身将两只蜈蚣给劈成了两半。



“不!”薛老爷似乎陷入了癫狂状态,他不顾一切地朝着丁贵扑了上来。
丁贵一甩拂尘,拂尘前端的兽毛突然变长,如同锁链一般牢牢困住了薛老爷,直至将他给勒晕了过去。
现在,在场唯一清醒的知情人,只剩下了薛夫人。
薛夫人眼看着儿子和丈夫都没了动静,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。
方胜天心有不忍,丁贵却一语点醒了他,“你说你哭什么呢?你们害了那么多人,让他们枉死,他们又能找谁哭去?”
“丁兄,你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儿?”
丁贵沉默半晌道:“我本是个道士,上一任管家是我的朋友,我只觉得他的暴毙太有蹊跷,所以便伪装成杂役进来调查。如今看来,这薛老爷应该是暗地里再行巫蛊之术,目的大概是为了让自己永葆年轻吧。”
薛夫人摇摇头说不是的,夫君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他和义儿。
原来在五年前,有一个会妖术的人,只因薛老爷和他没谈拢生意,就给薛家下了毒。
最先病发的是薛维义,当时老两口还只以为是儿子身体不好,才让他娶了方兰儿冲喜。
结果后来,薛夫人和薛老爷也相继毒发,身体很快虚弱下去。
薛老爷有一朋友是个大夫,查看后说这病几乎无解,他开的药只能帮他们暂时抑制毒性。
而当他们去找那人对峙时,对方早已消失无踪了。
就在薛老爷陷入绝望之时,朋友悄悄和他说,他们的命如今只有巫蛊可救。



要先找到合适的“容器”,用蜈蚣去啃食他们的内脏,等蜈蚣爬出来后,再由毒性更大的蜈蚣去吃掉那些啃食内脏的蜈蚣,以毒攻毒。
最后,再让那些毒蜈蚣爬入自己的身体里,最终,一个全新的“人”将从原来的身体里如蝴蝶一样“破茧而出”。
不过,这个新的“人”,虽然有原主的思维和记忆,但外貌却是“容器”的。
这个法子可谓又毒又危险,原本薛家还在踌躇,但很快薛维义的身体就要撑不住了。
看着吃了药勉强压制的儿子,薛老爷决定动手。
不过他不敢一上来就拿儿子冒险,于是先从自己开刀。
恰逢彼时管家因为中饱私囊被他捉住,在他的半威胁半恐吓下,管家同意了进行巫蛊之术。
最终,被蒙骗的管家惨死,薛老爷借由管家的身体“重生”。
他欣喜若狂,于是赶紧给儿子安排了一样的仪式,结果却导致了失败。
而在他进行巫蛊仪式时,不巧被方兰儿看见,他只得将她关入仙玉楼中。
本来,薛家人没打算对他怎么样,但大夫在发现方兰儿是至阴之体后说,用这样的人做容器会更容易成功。
于是薛老爷就开始到处寻摸,中途他也为妻子做过两次仪式,但最终效果都不好,新的身子很快就遭到了巫蛊的反噬。
儿子那边更是一个合适的人选都没找到,直到方胜天的出现。
说来也是命运弄人,方兰儿托梦的本意只是让方胜天替她收尸,谁承想方胜天因为不放心主动找了过来。若不是丁贵,只怕姐弟俩都会成为乱葬岗的一具无名尸。
在说明了一切后,薛夫人也认了命。她趁两人不备,打翻了蜡烛,火焰迅速吞噬了屋子。
方胜天背起方兰儿,在丁贵的牵引下从楼上一跃而下,幸好丁贵有法术才没有受伤。
那些下人们此刻也纷纷跑来救火,但当火被扑灭时,仙玉楼已经付之一炬。
那之后,下人们也树倒猢狲散,纷纷离开。方胜天准备带姐姐离开这地方,临行前他与丁贵告别,相约有缘再见。
而当马车驶离阳川县,方胜天都久久无法回神,想来,自己是一辈子都忘不了这一场蛊祸了。


声明:本故事为虚构传奇小故事,多来自于坊间奇闻、传说、志怪小说、戏曲、传奇等,作者本意是为了传承中国民间文化,切勿相信真实性,也不要封建迷信!
文中图片均来源于网络,如有版权问题请联系作者删除!
指导教练:牛瑞联系电话:15910929666

回复

使用道具 举报

上一篇:聊斋故事:抓虎妖

下一篇:聊斋故事:杀鱼

sitemap.txt | sitemap.xml | sitemap.html |Archiver|手机版|小黑屋|裂变营销 ( 湘ICP备2021009467号 )

GMT+8, 2024-5-19 15:12 , Processed in 0.325227 second(s), 48 queries .

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