聊斋故事：讨债鬼与吝啬鬼

文/慕容梓君

乾隆年间，有一农户叫刘三，他有三个女儿，他和妻子一直祈祷上苍给他们一个儿子。这年他的妻子张氏又有喜了，夫妻两人非常高兴。年底张氏眼看要生了，但她还一直在家辛勤地劳作。刘三就把妻子强行拉到床上让她休息。

然后他又责骂三个已经能干活的女儿不知道心疼自己的母亲，三个女儿被骂就赶紧去干母亲没有干完的家务。但他的大女儿便有些不服气顶撞父亲：即使我娘给我们生了小弟弟，他也不一定能胜过你的三个女儿。

刘三马上瞪着女儿说：我这儿子将来绝对胜过你们三个丫头的，他的妻子在屋里面听着父女的争吵，便不由地笑出声来。

三更刘三在梦中突然听有一熟悉的声音对他说道：你欠我的债该还了，刘三仔细一看那人原来是前几年死去的邻居姜安。原来这姜安的田地和他家的田地相连，那年姜安拉着他家的一头非常壮实的牛在犁地。而刘三却把自己的三个闺女当牛使唤，三个丫头一会就说干不了，当时刘三就让闺女们歇一会，并且请求姜安把牛借过来帮他犁一会地。

当时姜安爽快地同意了，谁知那牛刚在刘三的田地干了一会的活，便突然倒在了地上口吐白沫喘着粗气，姜安和刘三就赶紧用推车把牛送回家中，但还没有等到兽医过来牛就死了。姜安就怪刘三把他家的牛给累死了，让刘三多少得赔给他一些银两。

但刘三是有名的吝啬鬼，他宁愿让他的闺女去犁地也不肯买牛，所以姜安就是把嘴说破了，也甭想从刘三身上拿出一文钱，本来姜安也是小心眼，自从他的牛死后，他便又气又恨患了病，不久就去世了，他临终前对他的妻子含恨地说道：这辈子刘三不还我牛钱，下辈子我一定让他偿还。

刘三就这样被气醒了，本来他渴望妻子给他生个儿子，但这会他在心里便祈求神灵再给他送一个闺女，这样的话他做的梦就不灵验了。谁知第二天中午妻子就给他生了一个白胖胖的儿子，刘三看着床上的儿子不由地放声大哭了起来。

他的妻子惊讶地问丈夫：哎呀，看见儿子你竟然高兴地哭了起来，让别人知道了会笑话你的。刘三擦了一下眼泪狠狠地说道：呸，才不是呢，这孩子就是一讨债鬼。

刘三给儿子起名叫江岸（姜安），妻子嫌他起的名字难听，但他却斩钉截铁地说：他本来就叫这名字。妻子觉得他自从儿子出生以后变得脾气乖戾，所以也不再和他计较。平常他对儿子非常苛刻，从来就没有抱过孩子。

江岸如果尿床了，他就抓起孩子使劲地打，妻子气的与他争吵，他也不在乎。他心里面一直盘算着这孩子养多大才能抵着那头牛的价钱，到了那时候江岸便弃他而去，也甭想指望这儿子将来给他养老了。

转眼间江岸也到了上学的年龄了，但刘三却不让儿子读书，妻子怎么哀求都没有用，他让江岸去田地割草喂猪。这年江岸十三岁了，姐姐们也早已经出嫁，家里面只有他一个孩子。但刘三丝毫没有对江岸的态度有所改变。

刘三还不让妻子给江岸增添衣服，江岸在地里面干活风里来雨里去的，穿的棉袄都露出了棉花，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孩子是他家的小长工呢。妻子哭泣着请求丈夫说：就让我给儿子做一件新棉袄吧，你为什么对自己的骨肉这般狠心呢？

刘三沉思了一会又掐着指头说：好吧，你就给他做一件吧，我们欠他的债也快还清了。妻子听了气的差点吐血，几天都不搭理丈夫。

江岸穿上新棉袄非常高兴，这天他正和爹娘吃饭，突然，他把碗摔到桌子上指着他爹的鼻子骂道：刘三，你真是一吝啬鬼，我来人世一场给你做儿子，你却这样对待我，现在你的债也还清了，我们两人谁也不欠谁的，我该走了。说完他便倒地身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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