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闺蜜有个身价几十亿的爹，男朋友是大明星，来讲个八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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世界上总有一个人。
你即便知道已经失去了他，或是长久的不联系，可他就像在你心里打了tag一样，只要一听到他的名字，某些旧日的心绪就会被唤醒。
那些美好的，痛苦的回忆，潮水一样填塞在心里，五味杂陈。
我是在家庭群里看见鲁冬冬这三个字的。
这个与我渐行渐远的名字，依然挑起我心里无尽的怅然。
我妈在群里说，这孩子我们从小看到大，怎么忽然就跑了呢。他爸妈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。
人生常常因为一个不经意的相识，就会改变命运的轨迹。
每次想起鲁冬冬，我都会忍不住问自己，如果我不来上海读大学，他会不会就还是那个普普通通，乐天无忧的男孩子。
如果我不和那个女孩做室友，他是不是就会平安顺意地生活着。
如果我在那个女孩之前，先宣示了主权，鲁冬冬是不是就已经是我的枕边人。
可一切都是如果。
鲁冬冬终是因为我，认识了那个叫萧月盈的女孩。
02
萧月盈，我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时，觉得很美，很有诗意。
可鲁冬冬说，这有什么好听的。月盈则亏没听说过吗？她这个名字取的，走下坡路呀。再说，脸若满月，那可就是大饼子脸了。
我白眼一翻，说，对对对，哪里有你这个咚里个咚好听。
鲁冬冬是我家的邻居，从小到大的朋友。
他和我同龄，生在1990年的辽阳。从幼儿园开始我们就是朋友了，直到高中才分开。
我进重点，他读中专。
鲁冬冬学习不好，可屁大点就喜欢车。于是他去学了他梦寐以求的造汽车了。
我呢，按部就班读完高中，考到上海的211。
鲁冬冬读的中专是四年制，最后一年进厂实习，刚好来了上海的企业。
那是2008年，我们绕了一圈，又在离家1700公里外的城市相见了。像是某种缘分的召唤。
鲁冬冬找我吃饭，说，小杏，你知道我们公司宿舍叫啥吗？
什么？
达摩院！全是秃头和尚。
我哈哈笑说，你知道我们宿舍叫什么吗？
他摇头。
嘿嘿，盘丝洞！专抓帅帅的唐长老。
鲁冬冬嘻嘻贱笑说，你也是妖精？妖怪还差不多。
我挥拳打他的头说，滚，好好当你的和尚吧。
03
那时候，我们宿舍四个姑娘，自命妖精。
各有各的特色，老大正统大气，老二艳丽多姿，我是老三，性格开朗张扬。而最小的妖精，就是萧月盈。
萧月盈，上海人，长了一张清秀素淡的脸，说话柔柔的，有种林黛玉式的美。
不久，拿了实习工资的鲁和尚开始往我们这个盘丝洞跑了，时不时来送奶茶，送零食。当然，他也不会忘了我的妖精姐妹们。
鲁冬冬充分体现了工科男精益求精的风格。他把我室友的口味爱好拉了个列表，记得一清二楚。
好吃好喝的，从来没记错。
起初鲁冬冬经常和我吐槽萧月盈，他说，她是什么大小姐吗？嘴巴这么刁。这也不吃，那也不喝。
我说，别乱讲，人家单亲家庭的孩子，够不容易的了。她妈超级严厉，看着吓人。
我没夸张。
开学的时候，萧月盈她妈送她来的。给她带的用品几乎全是纯白色。
走之前，给我们每人发了一份长达三页A4纸的宿舍文明公约倡议书。上面不但有不恋爱，竟然还有不吃烧烤，不喝酒，不吃植物奶油制品。
我们大妖精舍长就等着来大学谈恋爱呢。她说，阿姨，恋爱是不文明的吗？
萧月盈她妈前一秒脸上还挂着笑，后一秒就冷若寒冰。
她说，学校是学习的地方，想恋爱还来上大学干什么？我警告你们，谁要是把月盈带坏了，咱们校长办公室见！
鲁冬冬听完之后，表示的确挺吓人的。感慨谁要是和萧月盈恋爱，就惨了。
之后，他就不怎么嘴萧月盈了，送她的零食也都格外健康。
04
那时候室友都默认鲁冬冬是我的男朋友，夸我好眼光。
我大惊失色，说，别乱讲，我们只是哥们儿，不是男女朋友。
没办法，发小最怕把友情说成爱情。可能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模式是有惯性的。如果鲁冬冬在，我俩会不约而同地发出呕吐声。
再后来，就是新年了。
跨年，鲁冬冬这个家伙竟然只给我打了个电话，没有找我出去玩。后来，1月1号，我陪宿舍老大去七浦路买衣服。
正在砍价，余光里看见了鲁冬冬。
我大喝一声，咚哩个咚，你干什么呢？自己逛街也不叫我！
鲁冬冬吓了一跳，还没说话，身旁有个女生转过身。
这次轮到我吓一跳了。
是萧月盈。
我结结巴巴地说，你们……你们俩……
萧月盈脸色微红，推了把鲁冬冬说，是他不让说。
鲁冬冬嘿嘿傻笑说，我不是怕你生气嘛。
我冷笑一声说，你俩谈恋爱，我生什么气呀？
鲁冬冬说，这不是你姐们儿，怕你骂我兔子专吃窝边草啊。
我说，月盈有人爱，我高兴还来不及呢。
后来，我们老大说我，“高兴”那两个字，说得咬牙切齿，像要咬人一样。
而我也是这时候才察觉到自己对鲁冬冬的感情，并不像我想象中的那样，仅仅只是朋友。
05
我是半夜三更时意识到的。
因为睡不着，一闭上眼睛就看见月盈挽着冬冬离开的背影。
上海的冬夜，潮湿微冷，我缩在开着电热毯的被窝里，体会着青春里的第一口疼。
我一百二十个不愿意承认，我是喜欢鲁冬冬的。
从前以为的“哥们情”原来都是爱。
也是这一次，让我明白了男生的口是心非。嘴上莫名其妙地挑哪个女生的毛病，可能不是讨厌，而是在掩饰自己萌发的爱意。
真要讨厌一个人，躲还来不及，怎么可能天天挂在嘴上。
不过那时候，我最纠结的，还是他们怎么恋上的。平时没见他们有什么来往啊，怎么突然就好上了。
再看见萧月盈，我们之间就有一点尴尬了。
她从我的室友，甚至可以说是闺蜜，变成了我发小的女朋友，平日的亲密无间多了层透明膜。
她的名声也渐渐变得不好了。
因为在其他人眼里，鲁冬冬一直是我的贴心男朋友。
抢室友的男朋友，不论在什么时候，都是一件可耻的事。
再加上萧月盈平时一直给人清高，不理人的样子，如今成了一杯人人嘲讽的盛世绿茶。
很快月盈就被排挤了。
06
临近放寒假的一天，我从外面回去，一进门就看见萧月盈湿漉漉的坐在床上，长发全粘在脸上，滴着水。
我吓了一跳。还没开口，萧月盈就说，小杏，你自己和大家讲，是不是你说和冬冬是发小，不是男女朋友！他是我从你手里抢来的吗？
我当时被她问傻了，我说，怎么了？出什么事了？
我后来才知道，萧月盈那天从图书馆回来，走到宿舍楼下的时候，有人从楼上泼了她一盆水。
我拿毛巾给她擦脸，擦头发。我说，我没说过你抢我男朋友啊。
萧月盈推开我，霍地站起来，说，你们都听到了，他们以前就是好朋友，不是男女朋友。是冬冬先追的我，他自己说和小杏是哥儿们。
舍长不屑地说，他怎么追的呀，我们怎么没看到啊。
萧月盈急了，一边哭一边打开自己的箱子，从里面拿出一个信封扔在我面前。
她说，这是他放在奶茶零食袋子里的，都给你们看好了，你们能不能不要这么欺负人！
07
我那天才知道，鲁冬冬还挺多小心思的。
他当初分门别类地记住大家的口味，就是为了送吃的时候，在萧月盈的袋子里塞小情书。
他还挺懂浪漫的，看得我心里一阵阵的难过。显然，他对我真的没有一点意思。
我和他认识这么久，从来没有这样的待遇。
鲁冬冬来找我。他说，有点过分了啊，你们是要搞霸凌啊。
我说，你乱讲，我都不知道。
说实话，我心里也蛮愧疚的。毕竟是因为我。
放假离校前，我和萧月盈道了歉。
她说，小杏，我没怪你。我发飙是给别人看的。要不然她们会一直欺负我。其实她们早就看不惯我了，嫌我洁癖，嫌我不合群。你只是个导火索而已。你太单纯了，总是被人利用。
我说，你说我傻好了。
她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发说，小杏，我好羡慕你。
我当时想，自己有什么好被羡慕的。
直到几年之后，我才明白她羡慕什么。
08
2009年的春天，开学之后，萧月盈不住学校了。她在校外租了房子。
学校里传她和冬冬同居了，其实没有。
这件事我知道，因为她妈也搬过去了。
鲁冬冬和我说的。
他说，我没想到工作了，谈恋爱还和高中生似的。
我说，她妈神经兮兮的，你还是别招惹了。
可是说完了，又觉得自己好像在拆散人家似的。没把话题延续下去。
那时候，我接纳了冬冬和月盈恋爱的事实。
他们都愿意和我做朋友，我也就合情合理地做了他们的电灯泡。
尤其在萧月盈她妈的严防死守下，月盈和冬冬约会，我是最好的掩护。
我也讲不好自己是什么心态。
可能因为没和冬冬真的恋爱过吧。
事情至此，都是普普通通的爱情小事。每个人的生活总是或多或少的会遇到。
然而就在那一年的暑假，我回了辽阳。
鲁冬冬还在上海，一切开始向另一个平行时空发展了。
7月16日，冬冬忽然给我打电话。他说，妈的，月盈被绑架了！
09
据鲁冬冬描述，当天中午，他和月盈正在吃生煎。
一辆黑色卡宴突然开过来，下来两个穿黑T恤戴黑墨镜的男人，直接把萧月盈带走了。
我吓了一跳，说，开什么玩笑，拍电影呢！
他说，没有，真的。
我说，那你怎么不报警啊！
鲁冬冬说，她妈坐在前面呢。
没错，行使绑架的是月盈她妈。
鲁冬冬当时急得说，阿姨，我错了，我再也不带月盈吃生煎了。
她妈连墨镜都没摘，发出呲的一声，把车窗关上了。
我气得说，你也太扯了。人家妈妈带走女儿叫什么绑架。
他说，月盈的手机一直关机。
我说，那就是不想联系你呗。她们家到底什么来头啊。
10
以前萧月盈和我们简单说过她家里。父亲在银行工作，和她妈离婚后，一直付她们母女的生活费。
听起来，没什么特别的。
但回头看，2009年，出了一个不是很大的新闻，竟然与月盈有关。
当时有一位身家几十亿的富豪自杀了。
他和他的妻子非常恩爱，一生无子女。他在遗书中说自己患抑郁症多年，坚持不下去了。
这是公布出来的一部分。
没公布的内容，其实还有一个私生女。他觉得很对不起老婆，也对不起这个女儿。
而这个女儿，就是萧月盈。
我和冬冬知道这件事，是在一个月后了。
而萧月盈之所以打电话给他，是因为冬冬最终还是报了警。
警察简单调查了一下，把他骂了一顿。
警察说，小伙子，你不要痴心妄想了好不啦，人家是什么家庭，你是什么家庭啊。人家女孩妈妈为了躲你，要把女儿送国外读书了。你清醒一点吧。
晚上，萧月盈就打来了电话。她大概说了情况。
她爸有家上市公司。她爸去世就已经影响股市了。如果再爆出有私生女的存在，打破之前设立的完美夫妻形象，公司的信誉度可能就要崩了。
萧月盈她妈很清楚这是个关键时刻。她不要股份，也不会管理公司。她只要钱。
只要给到合适的价位，她就可以带着女儿继续隐姓埋名。
萧月盈说，冬冬，对不起，我很爱你。但是，我现在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，我妈不会放我走的。我以后也绝不可能嫁给你。所以，别找我了。
11
人与人感情的深浅，不一定和相识的时间长度成正相关。
我和鲁冬冬相识那么久，终究只是朋友。
鲁冬冬和萧月盈才处了一年，却爱出了刻骨铭心的味道。
那一年的暑假，我成了鲁冬冬的树洞。毕竟有关萧月盈的一切，他只能讲给我听。
他说，月盈只是看起来冷漠，其实非常温柔细腻。
他从第一次请我们宿舍吃饭，就注意到她了。他问她为什么不吃，是不喜欢吗？
月盈说，我妈不让。
把鲁冬冬逗笑了。
他们在一起之后，背着她妈，又租了间房子。
萧月盈像只乖巧的小狐狸，总是缠着他。学做饭，学做家务。还去七浦路这种地方淘便宜的衣服。她努力体验着贤妻的小日子。
因为她心里隐隐地知道，这种平凡小人物的幸福，会是此后一生最美的片段。
月盈在电话里对冬冬说，自己从小没有朋友，因为妈妈看得太严。以前她以为妈妈是为了她成才，现在看，是为了卖个好价钱。
因为这些日子，妈妈已经在给她物色另一半了。
萧月盈指着一个在网上非常有名的浪子说，你准备让我嫁他？
她妈说，你想嫁，人家也未必娶哦，我只是列一下，想办法帮你送上去。
萧月盈说，妈，你当我是什么呀？
她妈说，你别拿那些书本上的东西来教育我。什么自尊了，人格了，自由了，我告诉你，那些都是有钱之后才可以拥有的东西。没钱就别谈自尊，那叫玻璃心。
萧月盈的眼泪涌出来。她说，咱们没钱吗？
妈妈说，那看和谁比了。
萧月盈绝望了。
她最后对鲁冬冬说，冬冬，对不起，我爱你，但是……
电话就被挂断了。
鲁冬冬摔了电话，放声大哭。1米85的大男人，哭得像个小男孩。
他问我，我是不是真的没希望了。
我说，你死心吧，别往那个圈子里搅。
12
学校里当然不知道萧月盈身上发生了什么事。
只知道她退学要出国，顺便甩了鲁冬冬。
宿舍老大对我说，机会来了，这么好的男人，终于可以拿回来了。
我学着黛玉姐姐的口吻说，这个男人，是只给我的，还是别的姑娘都有，要是别人挑剩下的，我才不要！
老大掐我的脸说，哎呀，长本事了。
其实，我也不过是用玩笑掩盖心里那股悠悠的怅然。
我知道，自己还是喜欢冬冬。毕竟我们有过那么多共同的记忆。
但我亲眼看见萧月盈在冬冬心里留下的痕迹，我抹除不掉。
我想那个时候，我要是追他，我会成功的吧。但我更清楚，我可能会得到一场恋爱，但绝对得不到幸福。
我大学毕业之后，在上海工作了一段时间，但最终还是回了辽阳。
那是2014年了。
我考公上岸，做了一名小小公务员。
13
人人都说上海好，可我觉得，它不适合我。
纸醉金迷的娱乐，我不稀罕，最爱的啤酒烤串往死了贵。
我爸妈倒是挺想我回去的。到家第三天就安排了相亲。
想过尴尬，没想过这么尴尬，对方竟然是我的初中同学。他叫王阳。
王阳开心地说，我以前就暗恋你，可你身边一直有咚里个咚，我不敢表白啊。
我警告他，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啊。
王阳个不高，1米7出头，在烟草公司上班。性格特别好，喜欢哄着我。
他陪我复习，背题，做模拟卷。2015年，我入职之后，向我正式求了婚。
那天晚上，我们喝得有点多。他把自己的情史说了一遍。也不算多，一共三位，两位嫌他个子矮，一位嫌他性格太软。
我想了想，就把唯一的，半个爱情故事讲给了他。
包括和月盈的那些事。毕竟在我心里放太久了。
可王阳不愧是个局外人。
他听完，摸着下巴说，最后分手这里有点奇怪不？
我说，哪里奇怪了？
他说，按这个月盈的智商，如果想和冬冬分手，绝不会说我爱你的。她是想栓死狗链才会这么说。
我说，放屁！说谁是狗呢！
王阳很认真地说，我不开玩笑，我觉得，冬冬可能没和她分开。
他说完，我的酒就醒了。心里透出一层层的凉。
王阳说，冬冬现在干什么呢？
我摇了摇头说，我……不知道。
14
这两年，我有意屏蔽了冬冬。
12年，微信开始流行。鲁冬冬加过我，被我拒绝了。
后来，他发短信问我为什么。
我说，我想忘掉你，你就别撩我了。
他回，抱歉。
从此，再也没有联系过。
直到那天晚上，王阳陪着我找了找冬冬和月盈的消息。没有冬冬的任何痕迹。
让我意外的是，富豪遗孀最近接受采访的时候，身边有个眼熟的女助理，竟然是月盈。我惊奇地说，她们不应该是对家吗？
王阳笑了，说，赚钱没有敌人。
我就好奇她妈了。
她妈有个微博，最后停更在14年的曼谷。据说她在那边一个豪华医院里看病疗养。
那时候，我以为有关他们的事，就到此为止了。
结果，17年的时候，我忽然接到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。
竟然是鲁冬冬。
听起来，他好像是喝多了。
他说，小杏，我……回不去了。我的事，只有你知道的多一点，我只能和你说，我做了不该做的事。我完了。我爸妈就我这么一个儿子。你看在我们以前朋友一场，帮我照应照应。谢谢了。
我当时正怀着8个月身孕。一瞬间，眼泪掉下来。我说，你在哪儿呢？你干什么了？你是不是和月盈还在一起呢？
对面一下不出声了。
我说，冬冬，你别挂，你和我说说怎么了？
他的声音已经冷了。他说，小杏，别往回打这个电话。切记。
那是我和鲁冬冬最后一次联系。
我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，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回不来。
我只知道，这通电话是从曼谷打来的。
王阳说，你真的不要找他，懂我的意思吗？
我点点头。
心里空空的，说不上哪里疼。
15
再提起冬冬，是22年了。
他父亲过世，他也没露面。
我妈在群里感慨，无人送终。我特别不想看见。
在我的记忆里，冬冬始终是中学时阳光灿烂的样子，喜欢笑，爱汽车。
可我终是不敢想，他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样子。
23年，疫情放开，一切渐渐回归了正常。儿子马上就要1年级了，忙得焦头烂额。补习班不让搞了，可竞争还在。
7月，周末，送儿子去学书法。
在外面等下课的时候，忽然有个外卖员站在门口喊，哪个是小杏啊，你的奶茶。
我愣了一下说，是我？可是我没点奶茶啊。从怀孕开始，这东西我基本就戒了。
我接过奶茶，看了眼单子，备注上赫然几个大字，我回来了，能见面吗？
一瞬间，我手臂的汗毛都立起来了。
我跑到玻璃大门前，向大门外张望。
就在马路对面，看到那个熟悉又高大的身影。
我连忙给王阳发微信，老公，冬冬回来了，要见面。
王阳一秒钟就把电话打回来。他几乎是喊了，不要单独见面！等我来！
其实也不能怪王阳紧张。最近新闻闹得，他真的怕啊。
事实上，我心里也怕啊。
鲁冬冬经历的事情太多了。这么多年不见，我怎么可能还把他当成以前的样子来面对。
我站在玻璃门前，一瞬不瞬地看着，不敢出门，又怕他走了。
鲁冬冬显然也看见我了。
他也没有主动走过来，只是站在那里静静地等。
王阳单位离得很近，5分钟就赶过来了。
他没来找我，直奔鲁冬冬。两个人三句话不到，就打起来了。
鲁冬冬本身个子就高，这几年变得更加结实了。可怜王阳几下就被按在了地上。我冲出去，大喊，那是我老公。
冬冬这才停下手。
于是我在王阳的陪伴下，和冬冬见了面。
我这才知道，这些年，冬冬发生了什么。听得我眼泪狂流。
他给我看他的左手，竟然没有了小指。
我在桌子底下，紧紧握着王阳的手，抵御着心里的痛与恐惧。
王阳猜得没错。鲁冬冬没和月盈分开，一直有联系。
说心里话，对于萧月盈，我的感情是复杂的。我恨她，怕她，也佩服她。
当年盘丝洞里的小妖精都修炼成人了，只有她在妖精的路上，不断进化。
如今她在父亲的公司已经手握大权，找了个男明星做男朋友。可在网上的新闻里，依然清纯得像个女大学生。
冬冬说，你还记得她那个厉害的妈妈吗？
我摇头。
冬冬的脸上，露出一丝无耐的苦笑。
后面的故事，已经太过震撼。我没办法讲清楚，因为我没办法理解。
最终冬冬同意来讲他自己的故事，那个他以为一辈子都不会讲出口的故事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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